第148章 不与恶畜争高下 (第2/2页)
　　
　　果然如此！史芸心头微微一沉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陈朝颜。看到她静喝着酒，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头再次一沉后，终于朝着史夫人看去。
　　
　　史夫人并没有被婢女的话吓住，甚至心里的喜意还增了三分。淡饮着茶，微不可察地朝着史芸点一点头：继续闹，往大了闹！
　　
　　史芸收到信号，底气霎时便充足起来。回眸看着婢女，狠声道：“你们二老爷即便回来，也要讲道理！孰是孰非，一辩就知！”
　　
　　婢女狂妄道：“讲不讲道理，不是你说了算！”
　　
　　月见低声嗤笑道：“好大的官威！”
　　
　　侍书、半夏和若兰都不说话，也同陈朝颜一般，浅品着酒水，静观其变。酒席是史芸置办，自然该她出头。如陈朝颜先前所说，她们虽是婢女，却是晋王身边的婢女，出面去教训一个小小耆老的曾孙女，那是自降身份，给她长脸！
　　
　　史丰又差遣人过来了。这次，史夫人没有再亲述，而是指使了身边的一个婢女转述。下人听完婢女的话，又低声问了几个问题后，飞快看一眼马七小姐，便又快速走了。
　　
　　马七小姐眼见两次来人都不是为她做主，在一通脾气过后，跋扈的踹翻小几，恶毒的瞪向陈朝颜和史芸，怒声道：“既然史二小姐不欢迎我，那我走就是！月儿，去告诉太爷爷，史大人不欢迎我们，我们就别在这里碍他们的眼了！”
　　
　　叫月儿的婢女立刻爬起来，也恶毒地扫一眼史芸后，高声应了一声是。
　　
　　史芸没有史夫人那般深沉的心思，尽管史夫人一再给她递眼色，让她由着马七小姐闹，但早前亲眼目睹谢玄以雷霆手段处置贺云虎后，她对谢玄就又敬又怕，因而并不敢让马七小姐闹去他的跟前。同样，在多次看过陈朝颜剖尸、断案后，她也不敢在陈朝颜跟前耍什么手段。
　　
　　是以，她没有再听史夫人的指挥，在让婢女拦住月儿后，她便转身面向马七小姐，准备将她给带出酒席，另行解决。但马七小姐并不给她这个机会，“史二小姐这是做什么？刚打了月儿，现在还想打我不成？”
　　
　　在她看来，史芸让人拦着月儿，就是害怕了后悔了。自二伯到广陵郡的大都督府做了幕僚后，便说过要将她带去江南嫁给高门大户，做当家主母。自此，无论吃穿用度，她都是家中最好的那一个。原因无他，只因她是家中长得最好的那一个，家中未来，都要靠她将来嫁人后提拔。自然而然，她不能轻易地原谅史芸，让谢玄看轻了她。
　　
　　马七小姐端着架子，睥睨地看着史芸，等着她过来赔礼道歉。
　　
　　“马七小姐误会了，”原本想给彼此留一个转圜的余地，但看她这般趾高气扬，史芸立刻就打消了念头，直言不讳道，“我只是想请马七小姐离开，我这里的确不欢迎你！”
　　
　　马七小姐不敢置信，她都想好她祈求她原谅的词，也想好她要如何拿捏的话了，而她竟然不给她道歉，反要撵她走？她是不是没有听清楚月儿刚才的话？在给月儿使了个眼色，让月儿重说一遍她二伯在广陵郡的身份以及马上要回东阴县任知县的话后，马七小姐决定再给她一次机会地问道：“你确定要撵我走？”
　　
　　史芸冷声道：“马七小姐，请吧。”
　　
　　马七小姐气得涨红着脸，抬手指向陈朝颜道：“你就为了这么个卑贱的……”
　　
　　若兰又一滴酒弹过去。
　　
　　马七小姐吃痛地缩回手，而后迅速看过来，“贱婢，你……”
　　
　　“住嘴！”马甲撇开搀扶着他的下人，急奔过来，扬手给了马七小姐两耳光，“孽障，还不赶紧去给陈姑娘道歉！”
　　
　　“太爷爷……”
　　
　　“还不快去！”马甲怒骂。
　　
　　马七小姐偏头避开喷溅过来的唾沫星子后，不服道：“太爷爷你是不是糊涂了，是她们合起伙儿来欺负的我，凭什么要我去跟她道歉！”
　　
　　“陈姑娘欺负你，那是你的福分！”马甲拄着拐杖怒吼道，“立刻滚过去给陈姑娘道歉！陈姑娘若不肯原谅你，从今往后，你便不再是我马家儿孙！”
　　
　　“太爷爷！她骂我是恶畜！你不帮我就算了，还让我去跟她道歉，凭什么！她不过就是个卑贱的仵作，你让我去给她道歉，你是不是疯了！”马七小姐红着眼怒吼完后，又瞪向陈朝颜和史芸，“今天的仇我记下了，等二伯回来，我让二伯为我做主！”
　　
　　“你二伯是谁？”谢玄清朗的声音，伴着夜里的风，轻飘飘地传进众人耳中。
　　
　　史夫人、周夫人等立刻站起来，揖手退到一边。
　　
　　谢玄看也没有看她们一眼，而是将目光直直的落到陈朝颜身上。看着她事不关己地品着茶喝着酒，眉梢微微一扬后，才将目光落到马七小姐身上。